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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氏47

 

世人皆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天地父母,不可轻易下跪。


但如今,朴灿烈抱着边伯贤,跪在玄明道人面前,神情虔敬,眼中却是隐忍着深深的忧惶,而此时的玄明道人就如朴灿烈的救命稻草。


玄明道人的神色平静,似乎是早就预料到朴灿烈会如此恳求自己,他捋了捋胡子,“这位公子难道就不好奇为何九尾狐受了这内伤?”


朴灿烈没想到道人一开口便是问自己这般问题,然而不等朴灿烈做出回答,道人继续开口说道,“九尾狐族自古有一道禁术,乃贪图速成修为的九尾狐食活人肝脏得以加快修炼。而这一禁术所带来的后果不仅仅是天雷之诛,更是极容易被灵力反噬。而你怀里的这只九尾狐……”玄明顿了顿,眼光似在看朴灿烈的反应,但见他只是垂目看着边伯贤没有做声。“你怀里的这只九尾狐,之所以会受如此严重的内伤,缘由有二。一是方练成九尾便大量消耗元气,二是他因食了人的肝脏强行增进了修为因此灵力在元气极弱之时反噬。”


道人的话终于让朴灿烈做出了些许反应,他抬起头看着玄明双眼。


“当年朴公子助普弘扫荡了蠪侄一族,世人皆说朴公子嫉恶如仇,是仗义之人。那么这只九尾狐,朴公子真的要救吗?


朴灿烈听着玄明的话,低下头忽然笑了笑,“嫉恶如仇?仗义?这些不过都是为了一人。”他抱着小狐狸站起身,仿佛方才竭力恳求的人并不是他,那通身沉着贵派的气场随着他站立起来的动作显露无遗。


“我朴灿烈并不是什么心怀天下之人,只是禹城一小小商人罢了。那些所谓为民除害的举动都是为了伯贤,道长对在下未免过誉了。且不说伯贤是否真的如你所说食人肝脏,他是我必须要救的。再说,我并不认为伯贤会为一己私欲伤害别人,这其中必有原因只是我们不知罢了。”


“你不怕被世人诟病?”


朴灿烈轻笑出声,“世人如何想我不管,我只要边伯贤好好的。”


玄明没有继续开口问,只是目光里带着让人难以忽略的审视,似乎再坚定的人都会在这眼神中动摇。可是朴灿烈却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道长摄人的气势对他丝毫不起作用。


隔了一阵,玄明才收回目光,“这种增进修为的方式有如揠苗助长,底子已经受损。要救他并非不行,只是单纯的还魂丹已经很难挽回。”


朴灿烈没有急着开口追问,他知道既然道长话说到这,自然不会不告诉自己解救边伯贤的方法。


“救九尾狐的方法并不难,但是,”玄明微微扬起头,眼神变得严肃起来,“需要你的精血作为药引,以支撑九尾狐的元气损耗。”  


谁也没想到这方式竟是用朴灿烈的血,一旁立了很久的晨风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想要出口阻止的话梗在喉咙。他知道,以朴灿烈对边伯贤的情,是绝对不会拒绝的,自己说再多也没用。可是这方式任谁听来都是如此的荒谬。


然而朴灿烈似乎并不在乎,虽然他微微蹙起眉,但是为的不是这让人觉得荒诞的做法,而是想不通为何是自己的精血。


玄明似乎料到他会有这样的疑问,他捋了捋胡子开口道,“八年之前涂山一劫,那个时候朴公子应该在机缘巧合下发现自己的血液可以杀死蠪侄,鲜血可化作烈火焚烧被接触的一切。公子并非凡人,只是拥有着凡人与天神的共同血统因而一直被凡人的皮囊所遮盖。”


“道长的意思是……”


玄明目光投向朴灿烈腰间的玉佩,“公子可知你腰间佩戴的玉佩是何物?”


“这是母亲生前留给我的,从小便戴着。”


“此为白民国皇族信物,公子的母亲,乃是白民神女。两枚玉佩中一枚象征皇族,一枚则是能召唤乘黄的玉令。”


玄明的一番话让朴灿烈愣住,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不是凡人,当年用鲜血杀了蠪侄一事虽一直觉得奇怪,但过后即使是自己不留心伤了手也并没有再出现那骇人的情况。


对于母亲,朴灿烈记不太得了,父亲说母亲在自己出生没多久后便去世了,只留了这对玉佩给自己。而他自小也只能从父亲书房中寥寥几幅画像来认识母亲。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是自己的血液,而且他的鲜血虽是与常人有所不同,但也正是这不同让他不敢随意把自己的血作为药引,怕会伤到边伯贤。


“朴公子定是顾虑着是否会损害九尾狐的身体,这大可放心,只要公子愿意,贫道便有法子救九尾狐。”


朴灿烈抱着边伯贤的双臂不由得收紧了些。


“当然,公子要用自身的血救九尾狐,对你的身体也会造成一定损伤,你……”


“道长多虑,”朴灿烈目光透着坚定,开口打断了玄明的话。


玄明见他很是坚决,也没再多说什么,从道袍宽大的袖子中掏出一个玉瓶递给朴灿烈。


“公子把血装入此瓶中便可。”


朴灿烈接过玉瓶,通身剔透,瓶身很是冰凉,细看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将小狐狸轻轻放下,朴灿烈伸手入怀要摸出什么,一旁的晨风蓦然重重跪下,“少爷,不可。”


朴灿烈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少爷千万三思,您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小的如何向夫人交代啊!”晨风伏在地上,声音颤抖。平日里并非没有朴灿烈不听他劝说,但到底晨风心中也是有数。可如今这道长让朴灿烈放自己的血给九尾狐做药引,这可不再是闹着玩的。


“你别过来!”朴灿烈低吼了一声,让晨风想要上前的动作生生停住。


晨风的话若是仔细听,细心如朴灿烈必然能听出些端倪来。按年龄,晨风左不过比他长一岁,“如何向夫人交代”又是从何说起呢?只是此时朴灿烈一心扑在如何救边伯贤上,晨风的话与这山风在耳边拂过并无两样。


朴灿烈从怀里取出那把随身带着的匕首,这匕首小巧精致却是削铁如泥。他伸出手臂拉开衣袖,动作干脆利落在自己手臂上划开一道近两寸长的伤口,汩汩鲜血顿时涌出,化成血珠滴滴落入那玉瓶中。


“要用作药引,公子的血需蓄满这一玉瓶,此时公子还能有放弃的余地。”


朴灿烈瞬也不瞬盯着那一滴滴血珠缓缓从自己手臂上滴落,手臂刺痛着,却仍旧声音沉着,“不必。”


道长的话并非空话,果然下一瞬,朴灿烈只觉一股无形的力从玉瓶口中升起,似乎张开利爪用力抓住了他划伤的手臂,霎时间鲜血更为凶猛的涌出。那玉瓶口似是一张贪婪的嘴,用力吮吸朴灿烈的热血。


玉瓶抓在手里不过是成年男子小半个巴掌大小,但随着时间流逝玉瓶犹如一个无底洞,毫无要盛满的迹象。


朴灿烈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耳边的声音也渐渐开始听不真切,隐约只听到道长和晨风说着什么。


垂下眼帘,眼前一切犹如蒙了一层薄雾。小狐狸依旧安静在朴灿烈身边躺着,朴灿烈嘴角不觉有了些温柔的弧度。


只要你能好起来,无论如何都是要试试的。


待受理的玉瓶真正装满时,拿到吸附住朴灿烈的力道一松,朴灿烈的意识几近抽离,无力倒地。


在彻底坠入黑暗之前,朴灿烈缓缓伸出手覆上小狐狸绒绒的爪子,脸上有着很是浅淡的笑意,但眉头始终有些许皱起。


只盼在醒来之时,你仍在身边,鲜活的,灵动的,而自己只需能安静地陪伴着便好。


TBC

 

*白民国:《海外西经》:“白民之国在龙鱼北,白身披发。有乘黄,其状如狐,其背上有角,乘之寿二千岁。”《山海经·大荒东经》:“有白民之国。帝俊生帝鸿,帝鸿生白民。”《山海经》中的白民国有两处记载也在不同方位,本文中各取一部分。里面提到的皇族信物属于个人杜撰,请勿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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